2016年1月18日上午,片警打来电话,说要找我聊聊,就在我住的小区草坪里,约好10点钟。前些天就有朋友提醒我,说有几个朋友被传唤了,因为上个月27号广州同仁年终聚餐的事。我说这种事不会找我的。我这样说当然是开玩笑,其实是想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。这不,在我住的小区草坪里聊聊,这没什么嘛。
到了10点钟,我从阳台上看下去,没看见那个片警过来。过了一会,片警打我电话,说:“他们已经到了,你赶紧下来吧。”我一听“他们已经到了”这话,就觉得有问题,但也懒得去深究了,我想,不管怎样,都没什么大不了的。正因为这样,我就忘了把手机留在家里。
下到草坪里,我看见从一台黑色商务车里走下来几个便衣,都是熟面孔了。我问那个片警怎么没来,他们说他不用来了,然后说请你到派出所去一趟。我说不是说在这里聊吗?怎么又要去派出所?他们说这是上面的意思,没办法。我说:“又被你们骗了,你们的话真的是一句都不能信啊。”然后我说我跟我老婆说一声,并往我们那个楼梯口走,国保拦住我,说不用了,就一会的事。这一幕恰好被我老婆在楼上看到了。
到了派出所,他们又让我进到上次那间治安中队的办公室。我自己找了个软垫椅子坐下。两个国保也在旁边坐下,像聊天那样说起了上个月27号广州公民年终聚餐的事,基本上都是他们在说,情况他们都已经掌握得很清楚了,当然也问一些情况,诸如谁召集的,还问我是不是当场唱了《民主大潮》那首歌曲。我一概不作回答。接着他们要我交出手机,我说不行,我的手机上有支付宝账号等个人隐私,上次你们把我手机的密码破解了,我还没找你们麻烦呢。他们做出要动手抢的架势,我把手机拿在手上说:“如果你们一定要抢,我就把它摔烂!”他们以为我不会摔,仍然靠近来要抢手机,于是我用力把手机摔到地上,之后又捡起来摔了一次。手机虽然没有断开,但屏幕完全花了,机身也局部变形了,估计是开不了机了。他们无可奈何,只好叫人来拍了照,然后把手机捡走了。
我之所以要摔手机,其实并不是因为我的手机里有什么重要秘密怕他们掌握,而是基于这样几个原因:一,对于他们这样非法抢夺公民私人财物的流氓行径我是非常痛恨的,我不能让他们得寸进尺、肆意妄为并成为一种习惯,我必须表明我的态度。二,我的手机安装了电报聊天工具,加入了一些群;电报是比较安全的聊天工具,所以有些人在电报里聊天是不太注意的,而我也不可能做到所有信息都及时删除,有些信息我也需要暂时留着;那些内容本来也没什么,但说的人可能并不想让国保知道,如果这些内容从我这里泄露出去了,并且被人发现是从我这里泄露出去的,就会责怪我;况且,国保也可能会利用其中的一些信息来造谣、制造矛盾搞分化、陷害他人等等。三,我要让他们知道并非他们想怎样就一定能得逞,我要让他们体验一下什么叫做挫折感。
当然,这只是我个人的做法,他人不宜简单效仿,否则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。我这样做是有我的评估的,根据我个人的情况、之前跟他们打交道的情况等等。
过了一会儿,他们拿来了传唤证让我签字,并主动给了我一份。当然,我也是看到有预备着我的那一份才肯签字的。
之后他们就忙着搬电脑、打印机,准备做笔录。可是他们准备好了后,并没有叫我过去坐在对面、摆出问话的架势,而且也没再问我什么,只是自己在那里编着笔录,任我自己爱怎样就怎样。直到最后才问了一句“我再问你一下,你是不是在现场唱了那首《民主大潮》的歌曲啊?”我仍旧不理睬他。但我总觉得,他这一问好像是一种暗示,意思是“你回去写传唤经过的时候记得一定要把我这句问话写上去,我们是在帮你宣传这首歌知道吗?”我不由得感叹,国保配合得真好,反倒是民主圈里的一些人从来不传播我的那些民主歌曲,甚至有些是很熟的人。也许他们认为那只是你徐琳的歌,跟民主没有什么关系。
他们做完笔录后要我看看、签字,我照例是不看、不签字。国保走的时候,我问什么时候放我走,他说八个小时。我说:又是八个小时,搞得跟上班似的,又不给我发工资。
中午,他们问我吃不吃饭,我说不吃,于是他们就没给我打饭。因为上次给我打了饭我没吃。后来他们又问了几次,我都说不吃。茶水是给我准备了,但我一滴水都没喝。事后有不少朋友说我不该绝食绝水,说这是对自己身体的残害。其实,我绝食绝水并不完全是为了表示反抗,这也是我的一种养生之道,可以消耗身体内多余的脂肪,所以我至今保持着良好的体形身段,没有高血压等中老年病。此外,我吃了中午饭后就会犯睏,想睡而不能睡是最难受的。不吃中午饭就不会犯睏,一下午都能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。当然,我也是因为知道只扣押我八个小时才这么做的。
其余的没什么好写的了,不过这次我太太的表现值得一提。我被带走后,她首先是打电话、发短信给那个片警,说:“你约他在楼下谈,怎么没见到你来呢?怎么又把他带走了呢?你们真是说话一点都不算数的啊!”等等,说得那片警无言以对,只好回复道“我也被耍了!以后因工作别接我的电话了、不要再相信我的话了。”这个片警是不是也被耍了这还难说,但他说以后别再接他的电话、别再相信他的话,这倒是实话。这也说明他不愿意再为赵家卖命了,这也是枪口抬高一寸的一种表现。
后来我太太又到派出所去要人,把派出所里的人骂了一通,骂他们是土匪。此外她还及时把消息发给了我的朋友。平时她表面上一直都是反对我搞这些事,责怪我没去好好赚钱,这次她的表现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。所以,亲人之间,平时吵归吵、怨归怨,关键时候才知道是不是对你好,所谓患难见真情,概莫如此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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